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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劾王孝迪靖康元年三月二十五日 宋 · 胡舜陟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四、《胡少师总集》卷一、《靖康要录》卷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陛下以大臣误国,悉行罢黜,如李邦彦主和议,李棁、李邺、郑望之奉使许地是也。
有索金银于民间,而措置乖方,为国敛怨,莫如王孝迪,今犹以秘殿峻职,出守巨藩,臣所未喻。
孝迪天资庸陋,无一可用。
礼部尚书,则礼部之事废;
吏部尚书,则吏部之事废;
翰林学士,则文词疏缪,取笑四方。
其不才如此,岂宜参预大政?
第以李邦彦姻家,骤引为中书侍郎,当国家多难之际,曾无一言之补。
及虏索金银,而国人以陛下即位之初,遭此变乱,皆愿效死以济缓急,又岂爱其宝货哉?
但诏温语劝谕,无不可者。
孝迪辄大书巨榜,揭于通衢,以虏人杀掠劫僇为词,恐胁士民,而不知辱国已甚。
又趣之太急,使之告讦,里闬之间,无不怨愤。
所从官诣权贵之家,差牒未授,降官已至,士人皆笑其昏妄。
无所可用,一至于此,使临方面,民亦受害,伏望特赐罢斥。
乞议不可割三镇劄子1126年2月14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八九、《梁溪集》卷四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契勘昨任太常少卿日,于去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上殿劄子论事,内一项言金国遣使有所邀求,其他可从,唯求割河北之地,虽尺寸不可许。
但当答以祖宗境土,为人子孙当固守之。
河北、燕山接境,有塘泊以为固,今割以与之,则险阻之地尽在彼疆,何以立国?
当择使往,以死争之。
其后金人犯阙,遣使议和,李棁、郑望之等实任其事,而金人所须,欲以亲王宰相为质,还归朝人,割三镇地,多索金银物帛之数。
臣与李邦彦廷争,以为宰相当往,而亲王不可往,归朝官当与,而三镇之地不可与,金银物帛之数当量力与之;
不然,后且有悔。
当时议论与群臣不合,因再拜丐罢,蒙陛下厚恩,抚慰再三,俾专治兵。
方时艰难,不敢力请。
至于誓书之类,并不与闻。
然犹力留三镇之诏,以待勤王之师,俟其大集,因欲以将帅之意,檄军前以改誓书。
既而姚平仲妄作小衄,臣亦罢黜,而三镇之诏遂行。
方今金人退师已远,挟质以往,必期于得地而后已。
三镇果下,则异时河北、河东必不能守,密迩畿甸,宗社可忧。
万一三镇固守不下,彼必挟亲王以行,陛下手足之爱,何以为怀?
由是观之,当时计议奉使之臣,得不深罪?
自金人渡河后数日,方遣兵防托,不复尾击,盖以亲王之故。
然而金人本约亲王至河而返,今已爽约,又沿路屠戮,横尸满野,则和议盟约已不可守。
异时既得三镇,别求衅端,不旬日而至城下,其患岂浅浅哉!
今虽遣姚古、种师中渡河为三镇声援,然相去金人二十馀程,缓不及事。
臣恐三镇人心动摇,或不能守,将来建置帅府与之对垒,当于何郡?
控扼防托当以何兵?
蓄聚粮草当以何法?
遣将命帅当以何人?
此四者皆不可不预为之堤防。
臣昨已尝具劄子,乞令遣计议之臣措画,未蒙施行。
当今急务,无大于此。
愿下臣章,令在廷之臣集议,择其所长而行之,天下不胜幸甚。
辞诰命上钦宗皇帝靖康元年四月十六日 北宋 · 陈东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三三、《陈修撰集》卷二
臣于今月十三日尚书省敕一道,赐臣迪功郎同进士出身
臣不敢叨冒恩命,谨以具状缴申尚书省,乞敷奏追还成命者。
契勘臣于去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同在学诸生伏阙下上书,乞诛奸臣蔡京等六贼;
又于今年正月初六日三十日臣两诣登闻检院上书,盖因太上皇帝南幸,申言六贼之奸;
又于二月初五日再同在学诸生伏阙下上书,乞录用李纲,并乞罢李邦彦等。
是日军民不期而会、不谋而同者十馀万众,扣阍号呼,惊动九重。
论臣之罪,自当诛戮,陛下仁圣,赦其万死,在臣之分已是侥倖。
臣虽至愚,粗知忠孝分义,岂敢复萌一毫私心,以希朝廷恩赏?
今来遽被宠命,臣恐惧莫知所以。
伏念臣出自科举,肄业乡校十有一年,贡至辟雍、升入太学十五年矣。
臣未尝不欲仕也,恶不由其道耳。
尝见仕宦之家,或因父祖官至使相,子孙遂补文资,多方结托,求赐出身。
及一时权幸叨冒官爵之人,初未尝知书,而识字亦自有数,自知名位穹崇,不厌公论,率多干求出身之赐。
如此之类,溷浊󲦤绅,躐等妄作,众心不平。
臣每遇此辈,心甚蔑之,窃谓一旦官曹澄清,真可付之一笑。
正月三十日检院上书,已及其大略矣。
方欲再有申陈,欲朝廷以惜名器、清流品为先务,而前日一切滥冒进者,尽乞改正追夺然后已。
臣今岂敢躬自蹈之,而于学校科举之外,妄受官耶?
况臣伏阙上书,岂是得已之事?
事干宗社大计,势危情迫,急欲上闻。
意谓天子深居九重之中,堂下千里,门庭万里,已是隔绝,况登闻、检院等处,去门庭又远者,则韦布刍荛之言,岂能遽达乎?
臣等诸生计议之,咸谓叫号帝阍,庶可即达,此去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今年二月初五日臣等两伏于阙下也。
十二月二十七日所言奸臣蔡京等六贼者,以天下坏乱至极,乃致夷狄侮慢中国,上皇避位而去,陛下新即宝位,遽遭北虏之忧,事至于此,皆等所致。
臣等诸生谓陛下即位之初,当大明诛赏,以示天下。
又况方欲鞭笞夷狄,必先立国威以正内势。
六贼不灭,国威不振,是必先诛等,然后赏罚明而国威立,则在位之臣必能悉心协力,助陛下大有为于天下,谁敢怀奸误国如等耶?
夷狄闻之,必望风远遁矣。
此臣等伏阙之本心也。
二月五日所言乞斥李邦彦等而复留李纲,盖于初四日早闻李纲废罢,而军民怨愤,恟恟可畏,臣等深恐不测之变瞬息窃发,窃料朝廷之上,侍从台谏之中,必无为陛下言者,故乞亟复用李纲,以安军民之心。
此又臣等伏阙之本心也。
臣等诸生遭遇圣明,各欲尽忠竭孝,以戴君父,事干宗社大计,奋不顾身,为陛下言之,岂敢于此侥倖官爵?
十二月二十七日蔡京等六贼正在朝廷,二月五日邦彦等七奸亦方用事,臣等以一介布衣,触忤权贵,命如缀旒。
王时雍开封府刽子数人及兵士持器械者数十人至阙下,意欲便诛臣等;
王宗濋亦欲以殿前兵来杀之。
臣等知有宗社耳,知有陛下耳,曾何此之恤?
是日若非陛下亲降诏旨,命大臣遣中使宣谕臣等,则臣等皆即死于二人手矣。
臣若觊觎恩赏,岂敢力抵秉政用事之人,而致身于斧锧之间乎?
王时雍当时在阙下,宣言谓臣等以布衣劫天子,臣今受爵命,则是当时合众以要陛下,果中时雍之言。
万一朝廷或听时雍之说,臣等死有馀罪。
濋、时雍各尝出榜学门,指伏阙上书为意欲作乱,一曰当行军法,二曰当致极刑。
时雍李棁之属,欲根治诸生,皆置于法。
盖闻喻其乡人之在学者,使之逃避,乃差下捉事人数百辈,欲掩不备,尽执诸生诛之。
若非陛下急赐止绝,臣等诸生几无噍类。
濋、时雍又日遣人在太学察视诸生动静,至今不绝,使一学之士惴惴然不得游息于其间。
二人各骋私忿如此,安知陛下之待诸生正不尔也。
臣又尝见尚书省榜示吴敏劄子,申雪李邦彦之冤,谓邦彦主和议,用李邺以成功,乃引高欢事陷臣等于叛逆之域。
臣等本欲以忠义报国,而乃为、时雍等归以恶名。
臣等诸生日夜忧阻,苟不能湔洗此名,则万世之后,不免得罪于名教,臣岂宜更因此以受官爵?
不知朝廷当时待臣等如此,今乃遽欲加臣以官,何举措不审如是耶!
臣又闻近日大臣与李纲论事不合,乃指臣等当时伏阙,与结托,臣等诸生传闻此说,不胜骇叹。
于臣等,何有私情?
兼一日之间,十馀万众,岂人力所能遽集?
此固不敢以口舌辩也。
然臣独怪今诸大臣往往皆陛下所倚信,陛下兴衰拨乱、宵旰不遑之际,正当爱惜寸阴,若救焚拯溺然,顷刻不宜少懈。
今乃上恬下嬉,犹多暇日,反汲汲荐臣以官。
臣之官与不官,何预国之缓急?
臣愿大臣缓其所缓,急其所急,同心同德,勤劳国家,助陛下大有为于天下,以成中兴之功。
臣谓今日之所急者,退小人,进君子,修政事,攘夷狄。
今小人未尽退,君子未尽进,故政事未甚修,而夷狄未易攘也。
方今天下,事无大小,罔不蛊弊,正须振颓纲,起废事,刮磨整齐之然后可,奈何犹坐视而不救乎?
臣知之矣,其大患有二焉:陛下不断,大臣怀私。
此方今之大患也。
陛下不断,则主威不立;
大臣怀私,则公道不行。
主威不立,则虽有大禹之忧勤、文王之恭俭,未能济功也;
公道不行,则虽有伊尹之志、周公之功,亦不足观也已。
臣何以知陛下之不断,而大臣之怀私乎?
蔡京、蔡攸尚逭典刑,臣以是知之也。
蔡氏罪恶贯盈,虽族灭不足以偿天下之愤。
自崇宁以来,蔡京专权跋扈,坏乱天下,窥伺神器,动摇国本,天下共忿之。
台谏之官如陈瓘、任伯雨、何昌言、江公望等,论列罪,章数十上,兼近日言者备疏蔡氏父子之恶。
众论不容如此,终未正厥典刑,以诛殛之,臣以是知陛下之不断也。
臣亦知陛下非不欲诛殛之也,所以未能断然不疑者,岂朝廷之上有为之营救者乎?
今诸大臣率多蔡氏之党,往往傅会牵合,以蔽蔡氏之罪,臣以是知大臣之怀私也。
大臣如此,陛下当细察之,勿以其有可录之功。
而遂忘其所可疑之言。
臣若见之,当面折之,曰:「陛下方欲大明诛赏,彰善瘅恶,以成中兴之功,宰执大臣各当赤心以助陛下,何苦怀一蔡氏,害国大计耶?
不过以谓昔致身于此,卵而翼之,蔡氏之恩,不可忘也。
抑尝回首思之乎?
蔡氏所以恩我者,朝廷之官爵耳,今不负蔡氏,即负朝廷,二者必有一焉。
与其负朝廷,孰若负蔡氏?
况于蔡氏何负之有?
《传》曰『大义灭亲』,古者人臣之用心也,苟事干天下国家,虽父子不敢相隐。
故舜殛鲧,而不敢致一言之救;
石碏亦不敢辄私其子恶也,况朋党乎」?
臣等书生,前此上书,无虑千百辈,其间岂无蔡氏乡党、亲戚、故旧,然公议所在,不敢私也。
何宰执大臣乃欲怀私害公,党奸臣而忘君父乎!
陛下在东宫时,固已备知其罪,不待人之言也。
臣请摘其包藏祸心、不可遽测者陈其一二。
臣谨按蔡京用事,每有异志,盖尝与蔡崇阴谋。
是时陈瓘之子来诉于朝,蔡京怒之,编置海岛。
天下州郡城门之向帝都者,素号朝天门乃令更名曰朝京,欲为天下朝己之谶。
创兴学法,以贡士退归者为退送,意谓送者,宋也,欲谓退宋之谶。
甚者建四辅以分天子之兵,置三卫以弱天子之势,托祝圣而植临平之山,假利兵民而决兴化之水,动皆不轨。
致侄俣之告变,而缪为心疾;
受孟翃之讹言,而与之以官;
赵直以妖术附之,张大臣窃议其恶。
前后言者论之甚详,想章疏具存,陛下试取观之,可知其奸也。
至于复道曲河,相通宫禁,胁持君父,言者或未及之。
又改公主郡主县主帝姬宗姬族姬,此其用意尤彰彰者。
盖赵出嬴姓,而姬姓蔡所自出,乃使天子之女悉从己姓,悖逆不臣,有如此者。
顷岁张怀素吴储等谋反,为范所告,开封府制勘,怀素供备言尝有谋。
是时开封尹林摅、御史中丞余深实主其事,二人乃死党,力为掩覆,凡文款及者必令焚毁,遂幸免。
其后、深骤迁宰执,皆京报之也。
在相日,动以数年不除一谏官,意欲掩上皇从谏之圣,以绝天下议己之言,愚弄朝廷,几同儿戏。
天下皆知宗楚客之心,使其得遂厥志,必为王莽无疑。
幸宗社之福,其志勿遂耳。
兄弟被遇三朝,崇宁间宰相,卞为元枢,弟兄专将相之权,国朝以来所不许也。
之凶燄可畏,当时无敢言者。
京父祖子孙坐享高爵厚禄,倖冒恩宠二十馀年,义当子子孙孙捐躯报国。
前日边报警急,适在陛下即位之初,北顾惊挠,不胜宗社之虞。
蔡京、蔡攸乃与童贯、朱勔等尽挈家属,强挟上皇南去,使陛下父子离隔,晨昏之念日轸圣怀。
蔡氏父祖子孙不下数十人,无一二留者,曾有一毫事陛下心乎!
既以扈从上皇为名,乃独留拱州,已无心于上皇矣。
臣灼见拱州,甚不徒然,意欲稳坐中间,伺两宫之安危,然后自为之地也。
万一陛下当时果从群臣之议,决意他幸,都城不守,必起为贼用。
固知夷虏丑类,必不能久有中原,虏去之后,必乘势据有我宋二百年之社稷,以偿其素志。
与其子孙朋党、内外远近更相应援,陛下虽欲力图收复,恐未易也。
若或上皇渡江之后,蔡攸等变乱遂成,必奔驰以就其党,江以南非朝廷有。
之奸计,每每著闻。
前日在拱州,日夕饮宴,声乐不绝。
比至谪往西都,则带花饮酒,徜徉市城,偃蹇自若,是曾以君父朝廷为意乎?
陛下谓不诛之可乎?
蔡攸之罪,尤不可容者。
攸之为人,骄淫狠傲,在家则无礼于其亲,在朝则无礼于其君,不忠不孝,天下响闻,闺门淫秽,复不可道。
招权怙势,侵乱朝政。
燕山之役,放纵无忌,蠹财残兵,不可纪极。
以致国势不张,盗贼得志,烽烟四起,东呼西应,兵革不息,天下骚然。
遂令夷虏承机,乱我中国,颠覆社稷,杀戮生民。
至使陛下父子骨肉分离隔绝,皆蔡攸首祸所致。
父恶不悛,子恶更甚,陛下尚有何恤而不肯首诛之乎?
其馀朋党奸贼,前书已尽言之。
伏乞陛下亟诛蔡京、蔡,其他亦次第诛斥。
任用忠良,忧勤国事,以安天下之心,以成中兴之业。
臣东愚狂妄,敢违恩命,罪当万死,俯伏以俟。
宋 · 杨邦乂
 押真韵
宁作赵氏鬼,不为它邦臣宋周应合景定建康志》卷一四 《景定建康志》:虏陷建康杜充既率麾下北去,总领李棁守臣陈邦光并降,独通判杨邦乂不从,刺血书衣裾云云。)
偃师嘉禾 北宋 · 李棁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八、《古今图书集成》草木典卷二三、《河南通志》卷七七
皇帝即位之三年,偃师县得禾异亩同颖,县令李棁再拜受禾,献状于府,府以图上。
推古按牒,以迹厥理。
惟食在民,功缺配天,而民惟国本,本固则宁。
故王者贵农重谷以宥天下,然则瑞之在禾,明务本也。
异本同归,示无外也。
神爵赤雁、芝房奇禾之祥,比兹褊矣。
职司是邑,谨拜手稽首而作颂曰:
于皇化淳,开乾格坤。
丕赫厥耀,祯祥阐珍。
畇畇我田,维亿维衍。
滋秀浥灵,协瑞殊畎。
农曰噫嘻,献于县师
令受伛偻,以椟于府。
府不敢有,归于元后。
皇帝曰嘉,天锡茂祉。
予宝非祥,笔在太史
李文简公手记李棁等十事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五、《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一、嘉庆《四川通志》卷一八四、嘉庆《邛州志》卷四六、《南宋文录录》卷三、光绪《丹棱县志》卷八
李文简公所记多京、时事,虽得诸所闻者适若此,然大抵平世事罕所佚遗,惟事在柄臣则未有不惮史官而嫉记者,故是非毁誉鲜不失实,率阅岁历时而后其事浸明,自唐许、李以至近世王、蔡、秦、韩皆莫不然也。
且裕陵一朝大典既为群小所淟汩,虽绍兴更定,差胜诸本,而其间诋姗谩谰之词终有刊落未尽。
其后绍述之议虽行于绍圣,而实昉乎元祐之末
绍兴重修泰陵实录,独元祐八年事皆无存者,至参取《玉牒》《日历》诸书以足之,仅得成书。
中兴后事亦是。
绍兴八年二十五年最为疏略,小人终日为不善,皇恤乎人言,惟于传世诒后之书则必求以遏绝而窜移之,此其良心之不可蚀者。
不知闻见于时人而笔削于家乘、野录者,父兄子弟、姻戚友朋间转相传习,便如申、伏之口,制、窦之心,盖有不与秦火俱烬者也。
公平生记闻当不止是,若更加搜揽而裒粹焉,岂特有补于史氏之缺,亦足以为后来茂恶怨正者之儆云。
上皇帝书靖康元年十一月 宋 · 安尧臣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二、《三朝北盟会编》卷六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三
臣谨昧死裁书献于陛下。
臣观陛下缵承之初,首用吴敏右相,使之代天理物,而制曰「定禁中之策,靖我邦家」。
值上皇始厌万几,内禅于陛下,陛下天性至孝,感泣退避,慈谕数四,方即大宝,此乃天命人心,咸有所归,何与焉?
当制学士敏之党而何?
蔡京门人也。
之父子既幸脱于鼎镬,之党亦未加诛戮,其门生故吏与夫党与之枝叶,又且磨牙摇毒尚居要津者,实为之援。
昔人以燕雀之畴不奋六翮之用,其敏之谓乎!
继以徐处仁左相
处仁之材固优于治郡,而未闻有宰天下之能。
入据公辅之任,方虏骑侵轶,天下可谓多事矣,碌碌居位,无所建明,斯所荐拔,亦无出其右者。
昔人以楶棁之材不栋梁之任,其处仁之谓乎!
耿南仲、何㮚二子,书生也。
平居高谈阔论,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而不知所守,置之翰苑可也。
若使之辅佐英主,安国家,定社稷,实非所长,其连茹汇征,可不论而知也。
中书门下,王政之所由出也,天子所与论道经邦者也,职在统治百官,以参佐机务,关掌出纳命令之重。
陛下发号施令,举措云为,有悖于理而碍于法者,当封駮论列,则事无过举。
今以赵野之徒为之,野性龊龌,但知奉行陛下诏旨而已,必不能为陛下执奏于前,上以拂人主之邪,下以捐百姓之害,庶乎陈善闭邪,引君以当道也。
其所引类,又当如何?
非特此也,下至省台寺监,远及监司帅臣,与夫郡县之吏,尚习宣和故态,咸以欺君罔上,背公营私,持禄保位。
既得患失,凡蠹国害民之风莫之能革,而务以委靡软熟之辞上惑圣聪,是则掠美于己,非则歛怨于君,曷尝有致君之心,忧天下之志,面折廷诤,如南衙群臣者哉?
冯澥可谓刚毅守节矣,方崇观奸臣用事之际,奋不顾一时之祸,以撄人主之威,当时有识之士以为美谈。
自陛下擢为谏议,正国步多艰,天下之士翘首跂踵,冀日以忠言进于前,致明主于三代之隆,以令名,以利天下。
累月之间,不闻建一大计,定一大事,成一大功,徒闻与杨时是非熙宁元祐之学而止耳。
则政事阙失,生民携贰,陛下何由而知之?
其他庸庸之徒,可不问而知也。
自古王者重乎谨谗,故《易》有「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之戒,仲尼亦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是以养鸡者不畜狸,牧兽者不育豺,植木者忧其蠹,保民者除其贼,良有以也。
顷者陛下当敌国来寇,则纳李棁、郑望之、李邺之徒割地谬计,命李邦彦主和议,复与之盟,以纾目前之祸。
洎敌人退师,口血未乾,则又纳庸人之议,命种师道、姚古、种师中援三镇,谓祖宗之地寸土不可与人,但守陵寝所在,誓当固守。
顷缘奸臣误国,败累朝不渝之盟,致虏兵凭陵,宗社倾危。
陛下诞布惟新,不忍生灵重困锋镝,遂捐金帛、割土地,复讲累朝旧好。
既盟之后,虏情颇悟前日之非,遽尔退师。
执政大臣曾不历算周思,复荧惑陛下,使陛下失信于夷狄。
夫前日之渝盟,与今日之失信,利害较然明矣。
臣固知为此者,非贤人君子有爱国忧君之志,摅忠愤以为宗社大计也。
乃奸凶之党,尚怀蠹国之心,必欲倾覆神器而后已。
此臣所以中夜以思,临食而惧,深为陛下寒心也。
且胡雏之犯中国也,宇宙腥膻,虽三尺之童皆知一战而却之,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奈何陛下将相大臣,半为奸党遗类,陛下虽欲奋然有为,无股肱心膂之寄可任以大事。
是以虏日益骄,虽金缯数百万而犹未满其意,乃割三镇之地以奉其所大欲,然后快其心,陛下岂得已哉?
陛下既已与人,又且悔之,彼将一旦肆其忿毒,以残害吾民,使吾民肝脑涂地,则祖宗二百年之基业莫之能保,而陛下九州四海之广将被发左衽矣,况陵寝乎?
致此之咎,当谁执之?
臣意陛下三月十六日诏书,今已诞布天下久矣。
为夷狄谋者,必曰上皇委任奸臣,致我兴师无亡矢遗镞之费,得金缯数千百万,三镇二十州地,遂从其情,再讲旧盟。
今师未旋踵而陛下已失信,必奸党未去,复有此议,不若乘此渝盟之衅,以令大军,逮高秋折胶,塞上草衰,拥弯弓之虎士,驰控弦之战马,南驱而去,我当百战而胜,彼将不战自屈,则我之所得,岂特金缯数千百万、三镇二十州之地而已!
彼之所谋诚如是,则陛下何苦惑邪论而较小利哉?
昔人云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深可戒也。
臣愚为今之计,陛下当明诏有司,将前日奉使许地李棁、郑望之、李,元主和议之李邦彦,与夫今日建议悔约大臣及奸党遗类,大正典刑,枭首以谢天下,以示敌国。
乃择智勇有谋之人,使出使疆外,讲二国之欢。
陛下当且含垢忍耻,捐三镇之地,资其强大,恣其贪嗜,骄其志气。
彼必谓吾之智术终莫能制之,暴虐自肆,荒淫无度,其亡国可立而待也。
然后陛下内选相臣以立法度,求民瘼,修富国之政,务强兵之术;
外选将臣以备征伐,训兵积粟,修守战之备,务禦戎之略。
假以岁月,辅以天时,合以人事,乘仇人之有衅,爰赫斯怒,备乃弓矢,鍜乃戈矛,砺乃锋刃,英谋电发,神算风驰,如决大河,溃蚁壤,不折一矢,不遗一镞,扫清沙漠。
彼时稽首称藩,挈地以还陛下,则边城守境之民,父兄缓带,母子含哺,川涂无犬吠之惊,黎庶无干戈之役,以慰祖宗在天之灵,以雪上皇积年之耻,以示陛下大有为之志,岂不韪欤!
李棁李邺郑望之靖康元年正月十八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四、《靖康要录》卷一
李棁、李、郑望之奉使失词,妄许金人金币,并罢。
吴敏等诏靖康元年正月四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七
吴敏知枢密院事,不许辞避,日下供职;
唐恪吏部尚书,令学士院降诏,乘递马发来赴阙。
翁彦国杭州
王寓给事中,别与差遣
耿南仲签书
李棁同知枢密院事,日下供职。
刘阜民显谟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
李纲兵部侍郎
任谅差知京兆府盛章任谅到讫发来赴阙。
御史中丞陆德先除职与郡。
徽猷阁待制何㮚御史中丞国子祭酒谢克家起居舍人唐重左谏议大夫,王云除给事中郑滋中书舍人司业孙觌侍御史卢益东平府
宋㬇除徽猷阁待制,添差发运使
王时雍户部侍郎
蔡翛资政殿大学士,知镇江府,免谢,星夜之任。
王易简资政殿学士侍读
李棁同知枢密院事靖康元年正月己巳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三、《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三
具官李棁高明而靖重,敦大而疏通。
学穷载籍之传,才经当世之务。
冠于从列,望独高于一时;
简在朕心,位宜参乎四辅
其繇天官之长,入居枢筦之严。
责授官诏靖康元年二月二十九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六、《靖康要录》卷三
工部郎官赵□、考功叶宏中、主客杜从古刑部柯旸、比部胡邃并与外任差遣
唐仲除秘阁修撰,与郡。
李棁提举南京鸿庆宫
郑望之、李邺、李邦献、白彦晖、蔡修、蔡术、蔡行、蔡鞗、蔡卫、蔡仍、蔡衕、蔡术等并与外任宫观
河北三帅固守三镇靖康元年三月十六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六、《靖康要录》卷四、《三朝北盟会编》卷四三、《东都事略》卷一二、《九朝编年备要》卷三○
朕承道君太上皇帝付托之重,即位十有四日,金人之师已及都城,大臣建言捐金帛,割土地,可以纾祸,赖宗社之灵,守备勿缺,久乃退师。
而金人要盟,终勿可保。
肃王渡河北去未还,粘罕深入,南陷隆德,未至三镇,先败元约。
所过残破州县,杀掠士民。
夙夜追咎,何痛如之!
已诏元主和议李邦彦奉使许地李棁、李邺、郑望之悉行罢黜,又诏种师道、姚古、种师中往援三镇
祖宗之地,尺寸不可与人,且保塞陵寝所在,誓当固守。
朕不忍陷三镇二十州之民,以偷顷刻之安。
与民同心,永保疆土。
播告中外,使知朕意。
仍劄与三镇帅臣
遣报谢使副回致金国皇子靖康元年二月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大金吊伐录》卷二
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皇子郎君:蒙遣计议使副王汭、耶律宁同宇文虚中至,伏承书翰,辞情恳曲,深佩忱诚。
兹者大军南来,自抵京邑,敦讲旧好,许约盟书,宗社载安,生灵宁息,是皆不赀之恩,怀感何已!
使节往还,既同络绎,和好之厚,誓信弥坚。
岂意城外军兵,辄敢不遵号令,妄举甲兵,夜犯军寨,以卵投石,自取败亡。
初闻惊骇,不知所措,惟恐贻怒皇子郎君,来责败盟之咎。
疑似难明,烦辞何益?
今者乃蒙仁哲,深谅此情,自非曲示欢和之意,何以能此?
愧谢之深,言不能究。
且强弱之形,多寡之势,三尺之童,可料而知,以弱敌强,以寡犯众,虽甚愚者,皆知不可。
况讲信修睦,今将一月,彼此相照,大事已成,岂忍以目前小利,失久远之计,而违其初心哉!
此理灼然,不待辨析。
又且心膂之臣,手足之爱,为质军中,宁不爱惜?
前书具白,已蒙垂照。
且闻军兵聚集,日攻城,严令一宣,寻即退散。
既钦约束之明,仍恩德之厚。
所谕皇叔越王驸马曹都尉同质军中,并于太宰李邦彦枢密吴敏二人内科发遣一员,交换少宰张邦昌,亦候定疆界,同时发遣,曹都尉今谨遣行。
昨者城中军民数万,赴阙诋骂宰执,杀戮宦官数人,两日之间,辅臣罢免甚众。
太宰李邦彦已屡乞致仕,门下侍郎赵野亦在假不出,中书侍郎王孝迪、左丞蔡懋皆罢政事,枢密李纲除知大名,王汭见止有枢密吴敏、新除左丞耿南仲、新除枢密宇文虚中李棁四人在列。
事至于斯,惟有诚实。
皇子郎君不念孤危之迹,不谅哀痛之诚,虽罄竭语言,无复可望。
倘蒙矜念,许存赵氏社稷,保全亿万生灵,敢祈大恩存留见在政执官,粗立朝廷,稍安众望,即欲除张邦昌太宰,且令前去交割地界,或更遣门下侍郎赵野为质,亦取高裁。
越王以叔父之尊,平日每所奉侍,以侄遣叔,情理不遑。
已遣弟肃王枢前去,幸依元约,只至黄河。
所有康王却望先次遣回,以副手足。
姚平仲逆天误国,诛殛是宜,比令之四远根寻,已闻陨于铎镝。
凡为执政,事涉可疑,虽领行营之权,实无结搆之迹,虽自臣下违命要功,亦由眇躬有失照察,负惭饮涕,无以自明。
尚冀廓山薮之容,俾获全君臣之义,止从贬责,庶免严诛。
邯郸军役失守,尚蒙放还,在于近臣,终祈矜免。
所谕骡马金帛事,已纳金五十一万七千三百两,银一千四百三十万二千六百两,绢一十万疋,表四十七万疋,竭尽府库旧积,仍歛民间所藏,尽数于斯,无可再得。
只候军回之后,道路稍通,取之四方,旋充元数。
骡已纳六百头,马五百四十七匹之外,馀皆尪瘁瘦疲,素不养在城中,纵复有马千馀,亦乞留为禁卫。
事至今日,岂敢不从?
再造则天地同功,蒙一谴则社稷立陨,惟有投诚,且实盟言。
幸今日之矜容,观他时之改悔。
或有违誓约,不顾大恩,天实临之,祸败不悔。
今遣签书枢密院事宇文虚中、知东上閤门王球充报谢计议使副。
缅惟英明,必加孚照。
白。
与金国皇子乞宽限送纳赏物书靖康元年二月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大金吊伐录》卷二
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皇子郎君:兹者危难之邦,既蒙恩于矜贷;
纤悉之恳,敢避渎于再三。
昨者李棁续起金二十万两,其金俱系拘刷到民间棱钗钏器物之类,旋行折剥鉟销,遂有折耗,实起发金一十五万四千四百两,系欠五千六百两,续起银二百万两。
为金有欠数,却起还银二百八十四万二千六百馀两,系大起过八十四万馀两。
至于都数之中,更减免外,通计所欠之数甚多。
又有骡马名件不一。
兹审大军将还,理当送纳。
属以城中围闭,道路不通,至于掌管之人,亦多逃匿。
若会见备细实数,又须数日迟留。
敢望矜怜,许令于军行之后,逐旋算计送纳。
三府地图,本合通作一本,又缘中有真定府路,边疆不齐,曾令宇文虚中面恳英听,令只作三图绘画,其分画界至,自有里堠分明,踏行之时,一一可见。
今者城中疑阻,不保朝夕,尚冀终惠,俾早安宁。
至于织悉曲折,有应副未至之事,凡百皆望矜贷。
此后比至交割疆封,金帛骡马未了之间,应有往复文字,当亲加点阅,达于上闻,伏祈照察。
白。
与金国皇帝书靖康元年正月十五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大金吊伐录》卷一
靖康元年正月十五日,侄大宋皇帝桓谨致书于伯大金皇帝阙下:昨自太上皇帝遣使结约,请复幽、燕旧地,交割之后,著定誓书。
不踰月,手诏平山张觉招纳叛亡,岁输之物愆期,正旦使贺允中致传语二字,由此伯大金皇帝远遣数路重兵入境问罪。
太上皇帝自省前非,传付神器。
适有大圣皇帝次子郎君一路兵马,先到京城之下,遂专差知枢密院事李棁尚书工部侍郎郑望之趋诣军前,代上皇引过自悔,告和乞盟。
乃承二郎君遣使赍到文字,开谕恩旨,如到日深悔前非,再乞欢和,即委就便酌中施行。
今已计议定,可中山、太原河间府南一带所辖县镇以北州军分画疆至,别有地图,仍比至定了疆界屯兵以前,于内别有变乱处所,当朝自当应管擒制交送,已后至于尺土一民,不令侵犯招纳。
若三府已南,犬牙出入不齐去处,临时两平兑易外,据往复国书,伯侄施行。
并应系亡辽官吏、僧道、教坊、工匠、百姓等,除元不曾到并已死亡外,并行遣还,在随逐前去,在外接续逐处起发,一无停匿。
为放河北、河东土地,每岁输送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钱一百万贯,以金银匹帛并杂物折纳,无依前粗恶愆期,以报重恩,再结欢好。
斯言之信,金石不渝,有违此盟,天地鉴察,神殛无赦,宗社倾覆,子孙不享。
所有其馀该载不尽合约事件,并依前立誓书施行。
伏惟圣明,永同重誓,倘蒙允诺,伫候回音。
今差通直郎、试给事中文安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沈晦右武大夫康州防禦使武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王仲通,充赍誓书国信使副。
有少礼物,具如别幅,专奉书陈达
不宣,白。
与金国左副元帅府报和书靖康元年正月十五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
靖康元年正月十五日大宋皇帝致问大金元帅伊拉齐贝勒军前:顷者太上皇与大圣皇帝浮海结约,情义至重。
偶缘手诏平山张觉招纳叛亡,遂致欢盟变为兵革。
太上皇传位眇躬,方阅旬浃,皇子郎君大军已至京畿,即遣知枢密院事李棁尚书工部侍郎郑望之备摅情恳,复讲欢盟。
皇子郎君惇两朝和好之重,特为开允,许以退师。
本朝寻遣宰相亲王诣军相见,土疆岁币,并以议定。
两路赏金帛万数至多,尚虑元帅在远,未知的实。
今遣使人同皇子郎君所差亲信,寻诣军前咨白,惟冀早为抽回军马,免致残害生灵。
谅惟英怀,必能洞照。
春首尚寒,更加保重。
微物将诚,具如别幅。
今差朝奉大夫右文殿修撰广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宋彦通武翼大夫成州刺史汝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郝抃充河东军前报和使副。
白。
答金国移牒书靖康元年正月九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
契勘自太上皇与大圣皇帝浮海结约,岁月已深,遂割燕云,恩义至厚,质诸天地,共著誓书,使聘交驰,欢盟无间。
止缘奸臣误国,容纳叛亡,岁币愆期,物货粗恶,遂令信誓,殆成空文。
邻国兴师,职由于此。
重念大圣皇帝从初讲好,欲卜万年,事至于今,虽悔何及?
太上皇深自尅责,乃付神器。
缵服之始,不遑康宁,夙夜以思,宜伸旧好。
果蒙使价,远达信诚,结约之辞,悉以面谕。
自今以始,传之无穷。
共庇生灵,永同金石。
缅惟英鉴,必谅兹怀。
今差枢密院事李棁尚书工部侍郎郑望之计议使、副,事目具如别幅,想加照察。
与金和议誓书靖康元年正月十四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
契勘太上皇与大圣皇帝浮海结约,欲卜万年。
偶因手诏平山张觉招纳叛亡,至使欢盟,变为兵革,遂至大金数路兴师。
今大圣皇帝次子郎君先及京城,事至于今,虽悔何及!
专差知枢密院事李棁尚书工部侍郎郑望之等趋诣军前,引过乞和。
正月十日,乃承计议使高永义等赍到文字,大开容允,备谅纯诚,拯救生灵,敦结盟好。
载惟高谊,深感剧悰,已戒攸司,悉从定约。
太上皇帝大金大圣皇帝、今皇帝义同兄弟,今来国书,当依契丹旧例,礼从伯侄施行。
已许放黄河更不为界,可太原中山河间等府一带所辖县镇,分画疆至,系自大金后比至立了疆界屯兵已前,于内别有变乱处所,当朝自当应管擒制交送,至于尺土一民,不令侵犯招纳。
若是与三府以南州军犬牙出入不齐去处,临时两平兑易。
应自亡辽播越之时,北界流离向南,并系大金叛亡诸职官、工匠教坊百姓,除元不曾到并已死亡外,应见在尽数遣还,在随逐前去,在外接续逐处发遣,一无停匿残害错失。
除自来合交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疋外,更岁输二百万贯,以金银疋帛并杂物折纳,决无粗恶愆期。
斯言之信,金石不渝,有违此誓,神殛无赦,宗社倾覆,子孙不享。
所有其馀该载不尽合约事件,并依前立誓书施行。
远冀英怀,永同重誓,今差通直郎给事中李邺右武大夫康州防禦使西上閤门高世则计议使、副。
伏惟昭察,谨白。
李棁持宝货物折充金银致金国皇子靖康元年正月二十八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大金吊伐录》卷一
大宋皇帝致问大金皇子郎君:辄有诚意,幸加聪察。
兹者大军南来,再约盟好,恩义之厚,笔舌难言,赏军之物,又蒙减定,深见委曲欢和之意,叙佩不已!
累日下令,于民间根刷金银,告谕之法,不问奴婢亲戚,隐藏之罪,至于籍没家赀,专命大臣,明谕祸福,分遣庶僚,广行敛取,再得金二十馀万两,银二百馀万两,通前已报之数,金共五十一万七千馀两,银共一千四百三十万二千馀两,虽未足六停之数,而实已竭尽公私之藏。
金银地宝,生发有时,矿淘沙渍,计以铢两,自非中都宝货所聚,太平积累之久,亦何能有万数之多也。
自此朝廷宴设,止有丹漆之器,而市肆饮酌,皆埏埴之资。
谅惟皇子郎君通明,必知此详尽,而不在多辞。
今者通和大事,既讲成,赏军物色,岂敢较计多寡?
但以力屈财殚,无可求索,其肯吝惜,以取疑贰?
蒙仁哲,深照此情。
伏惟大军旋旆,且无留滞,又使本朝誓言,永无亏失,全此二美,不亦善乎!
窃惟皇子郎君之意,必谓既已施此惠好,亦要宽假圆融,以尽终始。
表段皆新好之物,可及四十馀万,马骡驼数,不惟多少,类皆病瘦,恐或不堪,并冀宽明,许以续发准折。
今有府库累世所藏珠玉、犀象、宝器等物,并金银丝合等物,悉令知枢密院事李棁持去,倘蒙容留,许以准折,尤所愿幸,一听裁决也。
其馀细琐,令李棁等面布,并少微意,亦令就达左右,伏幸照察。
春律尚寒,惟冀加慎。
致问金国皇子靖康元年正月二十八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
大宋皇帝致问于大金皇子郎君:比者盟书既定,和议方深,用孚千载之期,永保两朝之好。
辄因使介,以物将诚。
今有宝物数件,元系桩出送皇子郎君军前。
今差李棁就便持送左右,详具别纸。
惟冀检留,白。